猫君

喜欢聊天,没有AI歧视,纯粹讨厌AI

【京剧猫拜年纪】+2:00花吐症

      【拜年祭特色贺文】

  黯录注意

  上一棒:@听琴捉月去 (1:00)

  下一棒:@甘小宁 (3:00)

  冰知识:学历史的会三种以上语言,是正常状态。

  所以私设录宗宗主语言系统包罗万象了(毕竟著名考古学家古米还能跟小精灵交流,录宗宗主多会点正常。)

 (所以文中部分不能过审词语会用日语替代。)

  SUMMARY:民间俗语:竹子开花,马上搬家


  


  


  又是一年了。


  小辈们吃完饺子,抱着烟花棒欢呼着冲向广场和山下的村子,不一会儿四处点起了天灯,天空上炸开了一朵朵彩花,画狮猫匆匆放下碗筷冲出去赶人:“小心火烛!诶!小心火烛啊!”


  欧阳录远从十二宗主会议上回来,摘下宗主礼冠,解放了自己的耳朵。阐史官给他留了饺子,可他吃不下。


  他照样提着一坛子酒,去后山的柴房里碰运气,虽然他的运气一向不好。


  没人去后山放礼花,天空还是安安静静,喧闹都在山外,只偶尔飘来一两盏天灯,也算是应节。


  柴房里照样空无一人,他抱着酒,一盏一盏往嘴里倒。


  “前辈……”他对着空气呢喃,“新年好……新年快乐……”


  扫帚突然倒在地上,“啪”一声吓了他一跳,差点儿摔了酒坛子,结果回头一看还是只有他一人。


  前辈说走就走了,不见有归期。亏他还以为自己是这扫地猫唯一的朋友,人家却把他当做可有可无的物件儿,想丢下就丢下,呸,这算什么朋友。


  多年来他委屈求全,无论别人骂的再难听都死心塌地跟着前辈,到头来待遇还不如狗。


  泪水猛地一下排山倒海,他抱着坛子偷偷哭,不敢让别人看到,否则要更丢人了。


  怨气撞铃,他喝空酒坛子,狠狠掷于地,酒坛子摔了个粉碎,地上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纹。


  一挥毛笔,笔尖带风刃,碑林里的石碑也尽数倒下,底座和碑面削的干净,毫无拖泥带水之意。


  似是要诀别。


  但他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后,一扭头,又不忍心,还是把碑林复原了。


  突然一下仿佛心头肉被剜,嗓子也发干,他咳嗽起来,咳出一枚绿,掉落于掌心,上面还沾着血。


  “竹叶……?”


  他心想自己真是喝高了,随手丢下竹叶,又颠颠倒倒的走回宗主大殿。


  


  第二日还是阳光明媚,推开门雪味儿直冲大脑,孩子们欢呼着冲进雪里,丢雪球打雪仗停不下来,他刚起就冻一哆嗦,但还是赶紧披了衣服下去看着年纪小的——山路结冰不好走,要是哪个滑下栏杆了可就神佛难救了。


  不过怎么一醒来还是喉咙痒,难受的厉害。他清了清——没痰啊,どうしだ?(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雪球丢到他的背上,这么一冲,他经不住咳嗽起来。


  “宗主!”小猫差点吓哭,“你没事儿吧宗主!我……我很抱歉……”


  “咳咳咳咳……没事……你们继续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可眼睛不由得死死盯着雪地上的那几片绿叶——都是竹叶,根部带血,肯定是他的血。


  竹叶边锋利,他舌头和下颚也被划伤,一张嘴,血沫吐在地上,更吓得小猫尖叫起来:“宗主咳血了!!阐史官爷爷你快来啊!!!”


  而他捡起那些叶子,是的,那些就是无可辩驳的,该死的,竹叶,竹林的叶子。


  好像胃里长了竹子一样。

  

  雪不断的散发着清醒的味道,他的脑子却似乎已经被冰封了,反复回荡着一个单词——“はなどしよ”,遥远的东瀛传来的疾病。


  他突然觉得头晕,头特别晕,于是他闭上眼睛,黑暗像棺材板一样把他压在了雪地里。


  


  再睁眼时他正在阐史官的房间里,比他年岁还大的阐老爷子正在熬中药,他的胳膊上再次出现了二十五根起步的银针。


  “可算舍得醒了。”阐老爷子不笑了,眼神锐利,似乎要把他整个切割开。


  他重新躺回去,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是吗?はなどしよ?”他问道。


  “没错,就是花吐病。”老爷子点点头,将中药倒进碗里,“喝了吧,清肺止咳。”


  而他仅仅给了这碗黑乎乎的中药一个不解的眼神,“我都进入倒计时了,喝这个有意义吗。”


  “当然了,拖延时间你好写遗书。”阐史官重重把碗搁下,枣木桌子一声闷响。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猫,天天晚上喝酒,拿碑林里的石碑撒气!现在连花吐病都得上了!大过年的,你可真会挑吉祥日子去世!诶,宗主,你死了是不是都得抱着那支破笔才能闭眼!”


  “好好的录宗宗主你不开开心心的当,这是犯的哪门子贱!”


  他知道老爷子为他好,但也忍不住反驳了:“对,我犯贱,我控制不住的犯贱,满意了?”


  “还顶嘴!老爷子我管不了你了!”阐史官气得原地打转,时不时抬起头骂两句:“你死后要个什么样子的房子你说吧!画师糊好了我烧给你!”


  “……老阐,别生气了……”他爬起来,一口干了汤药,嘴里直发苦,“我喝了还不行么,大过年的,你别气着身子。”


  老阐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阴沉着脸给他拔胳膊上的银针,下手可重,疼得他直皱眉,“好了别气了……嘶……回头还要给孩子们发红包,再者说了又不是百分百死亡率,现在才吐一点儿,我还有机会。”


  “……你有个屁的机会!”阐史官好歹是下手轻了些,“花吐症发病到去世最长两个月最短一个周,两年了你都没变心,七天你就能找到下家???”


  银针拔干净,他打怀里摸出小红包塞给他,还是不愿意看他的眼睛,“收着吧,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一个了!”


  “不至于,我觉得,我还是有花心的潜质的。”他打开红包,里面躺着两片芝麻糖,他赶紧掰下一块儿含嘴里,总算解了嘴里的苦。


  “哼!”老爷子大踏步走了出去,过了会儿抱了一个红本子回来了:“挑。”言简意赅,却惊到了他宗主:“?老阐,相亲手册?你这得蓄谋已久了吧?”


  “这有什么难的,山下媒婆早就给你备好了,”阐史官如是说。


  “啊?”


  “啊什么啊,快挑!”


  欧阳录远,二十五,被迫春节相亲。他揉着太阳穴,心想这可千万不要写进自己以后的小传里。


  “别走神了!快点儿!”阐史官狠狠一拍他的脑袋,才算是彻底解了气。


  


  虽然长的不算好看,但录宗宗主这个头衔,和他声名远扬的良善温和,还是加了了不少单身猫的好感度,以至于愿意来相亲的络绎不绝,欧阳录远不得不说他是感到受宠若惊的,尤其是居然还有家境殷实的大家闺秀来看他这个多病书生,实在是有些浪漫小说情节在里面了。


  这些来的猫里,有性格开朗的,有温顺贤惠的,也有像师兄一样不苟言笑而气场强大的;各种花色的猫都不少,黑猫也不是没有,虽然他前辈的事儿鲜为人知,但好像还是有一些不知从哪里探听到消息的猫,穿弟子服带着斗笠来了,有一个小黑猫cos的还挺像,差点儿把他心脏吓停跳。


  但一张口就现原形了,说话确实少,可就是不像前辈。


  送走这一位,他正有些失望,扭头一看麻子嘻嘻笑着走过,就叫住他:“诶,师兄。”


  麻子吓得一激灵,欧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师兄,”他笑眯眯,“收了多少?见者分一半。”


  麻子当即给他跪下了:“宗主我再也不敢了!!!!”


  “你到底收了多少?”


  “……大概……可能……或许……能买房了?”


  欧阳无语,欧阳叹气:“充公了,准你拿三分之一下山给孩子们进货零食。”


  麻子哭丧着脸跑了,他现在这个状态,刚想追一追,就有些头晕,只好躺回去。


  下午,他清醒过来,茶几上出现一壶热腾腾的红茶,还有桂花糕。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欢呼:“麻子猫师叔万岁!”


  心头一暖——麻子虽然道德低下,但是护犊子,至少日后能善待猫民。


  正想着,突然喉咙又开始痒,


  他再次禁不住咳嗽起来,痰盂里已经积了半盂叶子,叶片带血,已经从根部,发展到半片叶子上都是血。


  他嘴里发疼,喝茶顺顺还是疼。


  是啊,


  他欧阳录远,运气一向不好。


  


  五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欧阳录远从睁眼开始相亲到合眼睡觉,见过的猫不下五百位了,像前辈的,不像前辈的,比前辈还像前辈的,大有人在。


  但他们都不是前辈。


  嘴甜的嘴不甜的,能说话不能说话的,他都见了一遍,但没有一个能像……当年夕阳余晖下前辈那样,那么简单两句,能说尽他的委屈和疑惑,说进他心里的。


  第五天夜晚,痰盂里的竹叶装满了,衣服也变得宽大——他满嘴都是竹叶划的口子,自然吃不下多少了。


  他喝下中药,拍了拍阐史官的肩膀,老爷子这五天起码掉了十斤肉,都是急得。


  “算了……”


  他说,算了,明天……不折腾了。


  阐史官眼圈儿发红,手上捏了拳头,又松开,最后实在忍不住,抱着他呜咽,哭声发闷,泪水滴在他手背上,后颈上,很烫。


  “不哭了,老阐,不哭……”他说,舌头上都是伤说话有些费劲,“或许……这是命吧……”


  麻子抱着中药包,猛地转身,一拳砸向墙,血流了一爪子。


  “别自责……”他安静的望着麻子,在麻子眼里还是平淡如水的样子,“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对不起……”他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我………我是混蛋……”


  “对,你是,但……你以后不能是了。”他说,“不好意思啊……我靠前辈补习……才超过你的……也算作弊吧……”


  “不算!”他扑倒在宗主床头,“不算!不算!我不如你!我认栽!你别……”你别看不起我……他想说,却说不出声,眼泪堵了他的喉咙,真疼啊。


  “其实……麻子……”宗主说,“你是个好师兄。对阿蓝和大红来说……我当时,还挺羡慕的。”


  他趴在地板上,无助的泣不成声。


  


  第六天,宗主在上午叫了几个孩子来,布置了葬礼的流程,又让他们写葬礼请柬,发给各宗宗主。


  到中午,他吃不下饭,竹叶越吐越多。


  他喊了麻子:“师兄,”他说,以往他一喊师兄,麻子就吓得恨不能以头抢地,以示忠诚,但这次麻子终于有了师兄的样子,挺着胸憋着泪。

  

  爆丑。


  “拿坛酒来吧,”他说,话语有些迷糊了,“我怕痛。”


  怕痛,就想昏迷着走。


  ——麻子终于在欧阳录远面前做了一回师兄。


  


  他本以为自己喝了一坛子酒已经昏迷,但是朦胧中他还是感到身边来了猫,气息平稳,将死的大脑只告诉他这是认识的。


  “蠢货,”来者抱怨着,骂着,“我不在就折腾成这样!教的全忘了!”


  他觉得委屈:“老阐……都这样了还骂我……”


  来者一怔,骂的更凶:“我靠你还认错了!我来救你干什么!要不是丧礼的请柬我TM都不知道你居然白白挨了这么久!毫无长进!愚不可及!”


  但欧阳已经来不及回复什么了,他只留了呼吸的力气。


  那猫扶着他的上半身,凑近了他,呼吸喷在他的眼皮上,有些烫——他体温太低了。


  “蠢货,”那猫恶狠狠的说,“我不在,两年就把自己折腾坏了,还相亲!宗主相什么亲!你敢不等我,翅膀硬了……”


  嘴唇被人吸住,仅一下,而后那人贴着他的嘴,还伸舌头,津液流进他嘴里他倒不觉得恶心,就是喉咙好痒,比前五天任何时候都要痒;他的四肢慢慢恢复了力气,却又被亲的没了力气,那猫却越亲越来了劲,唇从他的唇移向了耳朵、脖子,爪子往睡衣里钻——


  太过分了,他在一阵阵起落中啜泣着,怎么会有人这么贱啊,他还没死就跑来“悪人の死体”真是太过分了


  贱人停了一下,他呜咽着不舒服,但贱人似乎被逗笑了:“……你说我什么???你当我听不懂吗,说你笨还真聪明啊你……是你先喜欢我好吗,咱俩谁贱?”


  “嫌弃我你就滚蛋!”他的脑子在巫山飘荡,并不妨碍他气得骂出声。


  “那不行,”贱人又开始动了,“我滚蛋了你怎么办……好了好了不生气行吗,我贱,我一个贱民垂涎贵族宗主,您骂吧。”


  “你不是……我才贱……我喜欢的猫从来不在乎我……我像狗一样追来追去……”他委屈的咬着贱人的肩膀直哭,想到挨了老阐的训,更气的流泪,眼泪不值钱一样。


  “小白眼狼!”那贱人倒气得又开始骂他来了,“还不在乎你……我好歹也是师兄,混成你的保镖和保姆,还算不在乎你……真の白眼狼!嘴里那么多口子,说话还扎人心窝子……”


  一起一落间他的脑子滚成浆糊,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他吃惊于自己能再醒来。


  


  可他确实醒了,宗门外也已经挂上白花了,白双喜都贴窗户上了,他猛地爬起来,腰腿酸软几乎难以走动,床单的惨状更比什么都让他面红耳赤——枕边出现一朵完整的竹花。


  他拉开睡衣,胸脯和脖颈处好几个尖牙印子,那不是梦。


  可他来不及雀跃。


  当了这么久的京剧猫,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身上,床单被子上,乃至于那朵竹花上都有混沌的残留,本该高高抛起的心脏迅速沉落海沟,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前辈出走半生归来已入混沌。


  他们刚互通心意 ,就迎来对立。


  战争要来了。


  他抱着双膝,还是想哭——他就知道,他欧阳录远,运气向来不好,很不好很不好。


  哭够了一抹眼泪,他揣着那朵竹花要出门,踏过门槛腿一软,当即来了个平地摔,哐当一声,给门口的诸位磕了个新年响头。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的手宗宗主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吓得从飞行器上摔下来了,哐当给他也磕了个响头。


  判宗宗主一颤,声音里带着十足的不敢置信:“这……诈尸?”


  最苦的是那步宗不爱社交的风无忌,还以为这就是过年规矩,从滑板上下来,哐当也磕了一个。


  匆匆赶来的墨家家主be like:


  “你们仨搁这儿三结义呢?”


  


  当然,正事儿归正事儿,除了判宗宗主带着的小无情还面露不虞,其他人都看见了那朵携带混沌的竹花。


  战争会来的,必须做好准备。


  然而,各宗反应不一:不信有之,相信有之,怀疑占大多数。


  “宗主您说战争将至大家不是不信,”墨家家主出了名的小心,继续追问,“但是您才上任两年,拿着一朵沾了混沌的竹花,就说战争将至……不是不相信您,我们大家想开开眼界。”


  但欧阳录远臊的脸通红——有证据不假,但这让他怎么说?!


  好歹是书生,他还是有点儿廉耻心的!


  虽然十二宗难得聚齐,但录宗缺乏证据,最终大家还是不欢而散,有准备的,也有怀疑录宗是否有称霸之心的,尤其是那墨家家主,欧阳刚恢复的身子被气得差点儿又要开始咳嗽。


  不过小无情的表情他记在心里,会议一结束,便拿出一大包芝麻糖来塞给了他:“咋生气了?”他问,无情被他问的脸红,支支吾吾的他差点没听清:原来说好的吃席变成开会了,小孩儿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当然!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他笨拙的解释着,欧阳当然知道,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不必多言。


  他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有些偏爱这孩子,这孩子啊……像,都是黑毛,脸圆。


  “您昨天晚上见了谁?”


  他心头一跳,看向这小孩儿。


  “您的脖子,”小孩儿指了指,“有伤,是咬出来的。”他笃定的说,“冬天没有蚊子了。”


  欧阳录远看向远处的判宗宗主,心下了然,这孩子日后将成大器。


  犹豫再三,他跟孩子交代了实话:“我有个……师兄,叫小黑,你若是见着他……”


  他想说你得快跑,但小孩儿咬了一大口芝麻糖,含糊不清的挺着胸膛说:“宗主细好人……您师兄对您好,也细好人……”


  他费劲的咽下那口有些大了的糖,严肃的说:“本官……我日后若是见到,就帮你尽量照顾他。”


  他惊喜于这个孩子的老成,原本想说的也忘了,又给他装了一大包桂花糕,还有茶叶。


  


  送走各位宗主,他叫来阐史官和麻子,展示了那朵竹花。


  “竹子开花,大凶。”阐史官说。


  他默默点点头。


  麻子明白了:“我去安排猫民搬走,”他说,“搬去哪儿?”


  他摊开猫土地图,思虑良久,最终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坐标:“去咚锵镇。”


  麻子领命要下山,欧阳又叫住他:“搬走前,叫画师给他们一人记一张小相,做成幻影。”


  阐史官摇摇头:“这样可能骗不过去。”


  “我相信画师。”


  时过多年,欧阳录远依然记得自己这句话,因为画师真是好样的,惟妙惟俏,足以乱真。


  “愚不可及。”那人嘲讽着,他听不出里面有任何的温情,又或者多少仇恨。


  竹花早就枯萎了,大凶之年已至。京剧猫的黄金时代最终还是过去了。


  混沌枷锁砸在身上,还是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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